不，她一直坐在这儿。
颜何脑海里浮现出这个想法。
这声尖叫显然让气氛骚动起来，前排的人也回过身，吃惊地看向这边。
看起来是她男朋友的男孩也略为慌乱，他四周看了看，对坐在他斜后的颜何大吼：“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搞恶作剧吗！”
“犯法的！你们在犯法！”
“快放我们回去！”
颜何没有答话，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前方。
正在骂骂咧咧的男孩下意识随着她视线看过去——自己女朋友的身体燃起烈烈火焰，整个被裹成一个火人。焰火明明暗暗，将人脸也印照得忽明忽暗，像从幽冥极地而来的女鬼。
男孩惊声大叫，挣扎着想远离女友，但女友挨着他的手瞬间点燃了他，两个人燃作一起，成了个浑圆的巨大火球。
惨叫连连。
坐在第一排的女孩忍不住尖叫起来：“啊——”
“别叫！”颜何阻止她。
大概语气过于严厉，女孩竟闭了嘴，怔忡地看着她。
“第二站，森林公园到了。”一道机械的女声从广播里传出来：“请各位旅客注意安全。”
接着，车内的灯光尽数熄灭。
彻底陷入黑暗。
突如其来的黑暗，令骚动的车厢瞬间沉寂。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生怕成为这怪异暗夜里的靶子。
颜何睁大眼，但没有一丝光亮投入她的眼。
“吱嘎——”
漆黑之间，公车的门发出摩擦的张开声。
一秒、两秒……
……
五秒……
……
七秒。
“吱嘎——”
门关上了。
没有脚步声，但一定有人上来了。
估算这个时间，也许不止一个。
颜何紧紧捏着自己的挎包，在心里掂量知识的重量能不能砸死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灯亮了。
灯光令颜何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身侧已经坐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西装挎着公文包的男子。白皙的皮肤，清隽的眉眼，还有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令他充满文质彬彬的气质。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看过来，对她颔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你好，鄙姓傅，傅抒承，是个律师。”
“你好，傅先生。”颜何礼貌地笑了笑：“颜何。”
“颜小姐在哪下？”傅抒承好像完全没察觉到诡异的气氛，跟她唠嗑起来。
“宏信小区。”颜何脑海里蹦出这个地名，她看了一眼贴在车上的站牌：“还有点早，最后一站下。”
“好巧，我也是。”傅抒承笑吟吟看了一下站牌，对她道：“还有九站。颜小姐刚搬来的？”
“啊……嗯……”颜何模糊着答应了。
十分钟前她还在图书馆，刚搬来这也没毛病。
“颜小姐住几栋？”傅抒承问道。
十一栋。
脑海里自然浮现出来。
但颜何迟疑了。老实说她不知道会在这待多久，也许真正危险在小区里。
“我四处乱租房，每一栋都住过。”她敷衍道。
“是我冒昧了。”傅抒承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我倒是一直住在十栋，户型还不错，采阳也好，颜小姐可以考虑来这租试试。”
颜何随口道了声谢。
这个男人虽然上车的时间很诡异，但性格出奇地好相处。颜何原本提防的心也在他的善意关心下松懈了几分。
车内重新归于安静。
身前两个位子空无一人，连灰烬都没剩下，仿佛刚才的惨象只是个幻觉。
同排右边的双人座上只坐了一个人——是个腰粗膀子大的魁梧壮汉，穿了件背心，瞧着原本颜色应该是白的，在汗水的多番洗礼下，已经变成了老旧的暗黄。
最让颜何戒备的并不是他孔武有力的身材，而是他拿了一把砍刀。
他是目前为止唯一有武器的人。
大汉斜后方坐着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母亲。颜何与她同排，这个角度能够很好看见她怀中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裹布将孩子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脸。
她温柔地摇晃着孩子，嘴唇开合似乎是唱着摇篮曲。
“这个包法，孩子不会喘不过气？”一道轻不可察的声音贴在她耳朵边响起。
颜何身体僵硬了一瞬，看向声音来源——坐在她身侧的傅抒承。
他难道一直在观察她？
“颜小姐，你上车的时候没有首先把周围的人看清楚吗？”傅抒承眉眼间带着笑意和故作的困惑。
“闲着没事，我按着顺序看下来。”颜何回答。
等等，不对——
“原来颜小姐是强迫症？”傅抒承又笑了。
不是，她不是。
按照常理，她忽然来到陌生的地方，一定是先注意周围的人。
“前面那排看起来是个好位子，靠窗靠栏，也不是容易需要让座的位子，情侣应该会很喜欢。”他道。
情侣！
那对忽然喊叫的情侣！
他们之前说过什么？
“这里是哪里……”
颜何脑子里模糊起来，她疯狂地回想。
“这里是哪里……我刚刚……”
她刚刚怎么了？
颜何用手揉着太阳穴，尽力想让自己回想起来。
“我刚刚明明……”
想起来了！
她在说：“我刚刚明明不在这儿。”
她是忽然出现的！
颜何上车时前面并没有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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