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朋友吗？”雅歌好奇地问：“照片上的，他们长得都好美！”
凤霓尘握着水晶杯，回头看了她一眼。
嘴角噙着骄傲的微笑：“嗯，他们是世上最美的人。”
雅歌见他面颊微醺，眸光里溢着流彩，宛如满天闪动的星辉：“你长得不比他们差。”
凤霓尘又笑了。
这一笑，宛若一树一树的梨花开，阳光笼罩，胜雪般灿烂，灼灼其华。
雅歌瞧着恍了神。
她觉得很可能再也遇不上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了。
凤霓尘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端起**子倒了些。
雅歌有些焦急了。
她不会劝人不要喝酒。
而且她坐在轮椅上，始终与凤霓尘有一段距离，就是抢杯子，也抢不到呀。
“他们不是我朋友。”凤霓尘望着照片，忽而出声：“这是我的全家福。”
雅歌：“……”
他的全家福？
可是，她认真看了良久，只有这对年轻的夫妇，再无别人了。
塞纳河的波光是金色的，层层叠叠，美丽璀璨，岸边有个街头艺人，身影很小，坐在那里弹着吉他，却没有人围观。
那艺人肯定不是他的家人。
他的全家福，那他在哪里呢？
雅歌细细瞧着，目光终于落在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
她惊呼：“是你爸爸妈妈？你在你妈妈的肚子里？”
凤霓尘浑身僵硬了一下。
一种透着死寂的孤独，从他身上蔓延出来，无休无止，无边无际。
之前他给她的那种清雅高贵、遥不可及，在这一刻支离破碎。
他像是坠入凡尘的迷路天使。
无助、绝望、又充满悲伤。
雅歌瞧着他这般，莫名鼻子一酸，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没有别的全家福吗？”
凤霓尘沉默良久，哑声道：“没有。”
雅歌知道他父亲去世了，因为他父亲是凤家的长子，所以凤霓尘才是长子嫡孙。
“你妈妈……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妈妈她，还好吗？”
“我爹地在我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我妈咪生我的时候难产，医生说只能保一个，她求着医生保住了我。”
“对不起……”
“从出生开始，我就没有了爹地妈咪，这是我唯一的全家福。”
“那你，一个人在国外长大，只有保姆照顾你，一定很孤独吧？”
“保姆？”
凤霓尘忽而轻笑了一声。
侧过脸颊，望着轮椅上精致如芭比娃娃，却又不谙世事的女孩：“我在孤儿院生活到6岁，爷爷才找到我，验了dna之后，将我接走。
他还联系了我妈咪的娘家人，可惜我妈咪的娘家人一直不同意她跟我爹地在一起。
即便女儿没了只留下一个外孙，他们也不愿意认我。
几年前，我外公家里的继承人得了胃癌，死了，所以他哭着跑来跟我说，他只有我一个亲人了。
你看，我又有一个亲人了。”
雅歌看着他眼中泛起的晶莹，还有睫毛上沾染的湿意。
可是这男人倔强的很，说什么也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倒是红了眼眶，滑到他身边去，稚嫩的两只小手，用力包裹住他的一只大手。
少女仰望着他：“凤霓尘，你母亲即便牺牲性命，也要让你活着。
她那么那么爱你，那么那么疼你。
如果她在天之灵知道，自己用命换来的孩子，身上有伤，还在喝酒，她一定会心疼死的。
所以，别喝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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