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生第十九章：错综复杂的恩怨(1/2)

首辅大人离开了之后，寿王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一手拖着额头，显得更加焦虑。过了一会儿，独孤相从书架后边转出，走到寿王跟前。

“先生你来了，”寿王叹气连连，无精打采地道：“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独孤相撩一下鬓发，道：“以我之见，刘大人所说的并不无道理，廉王刚刚上任，殿下作为兄长，自然有教导之责。不妨就以此为由，派人送礼前往廉王府，想来廉王也不会拒绝。”

寿王很是失望，沉吟道：“我以为先生会有不同的意见，看来你们都不理解子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是不会接受任何赠礼的。”

“别的礼物或许他会不要，”独孤相慧黠一笑，“但是一些礼乐书籍，他自然不会拒绝的。我听说廉王信奉儒家，殿下这刚好收藏《旬况语录》手抄本，廉王自然是喜欢的。”

寿王犹犹豫豫了一会儿才道：“这本书是本王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当年为了这本书，我不惜花重金在民间寻找，历经十年才得到，现在要我送人，叫本王如何割舍？”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殿下此时必须要在取舍之间做一个抉择了。”

寿王一想，书虽然重要，但太常令并非等闲之位，必须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当下心一横，咬咬牙道：“好吧，本王这一次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得到这个太常令。”

独孤相欠身施礼，道：“那就请殿下过几日安排人将东西送到廉王府上，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安排。”

商量好廉王的事之后，寿王的脸色也依旧泛白，他目光停滞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那关于贾邦大人的事，先生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独孤相轻抿着嘴唇，思索了片刻方道：“贾邦大人曾做过桐州刺史，有一件事不知道殿下知道没有？”

“你是指当年发生在桐州的那件奇案？”寿王思考了一会儿，“当年这件案子结得很快，卷宗上面也尚有许多漏洞，但随着时间过去这么久，也渐渐被人淡忘了。”

“没错，”独孤相淡淡地道：“当年疑点未除贾大人就判李氏一家满门抄斩，直到现在卷宗里所写的罪状也不足以令人信服。现在我在殿下面前再提此案，是因为大理石寺少卿李阜成大人。”

“李阜成……”寿王念了几遍，忽然明白过来时吓得面色剧变，“难道这个李少卿就是当年的李家后人，不会怎么巧吧？”

“很有可能，我查过户部的卷宗，依据上面记载那李阜成正是桐州人。更主要的是，在他升任大理寺少卿之后，就一直暗中调查贾大人，所以不得不令人怀疑。”

“若真如此，那他必定不会放过此次难得的机会报当年之仇，咱们要想要救贾邦就不容易了。”寿王被气的直咬牙，“这个贾邦也是糊涂，竟干出这种蠢事，现在倒好，还是得本王为他处理。”

“事已至此，眼下应该尽快想想办法保住他。”独孤相上前一步劝说，“贾大人是难得的人才，尤其在礼制上面，在咱们大宋境内没有几个人能望其项背。虽然他有时候行事欠些考虑，不计较后果，但总归没有危及皇家。只是这一次突然冒出一个糟糠之妻，确实是出乎预料，不过这也未必是一个死局，毕竟时隔多年，贾大人已经迎娶安乐公主为妻，入得皇家宗庙。到时就算是朝堂对质，只要拒不认罪，一口咬定那对母子是为了高攀而采取的欺诈行为，我想李阜成对此也没什么办法的。”

“虽然这也不失是一种办到，但李阜成处理案件这么多年，怎么会想不到这么一点，若是他掌握足够多的证据，贾邦再怎么矢口否认，在证据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这个殿下放下，”独孤相嘴角微扬，“刘大人与贾邦大人的交情很深，他也不会让李阜成轻松的拿到证据的。”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寿王目光幽幽，“你暗中观察，必要的时候再出手，千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是，”独孤相拱手道。

“本王已经累了，回去休息吧。”寿王语气拉长了许多，想来是忙了这么一天，也确实累了。独孤相走了之后，他立刻吹灭书房里油灯，转身往另一边的寝房而去。

往常这个时候王妃已经歇息，寿王推门时都显得十分的小心翼翼。进门时，却不见王妃的身影。寿王以为她是去白莲庙祈福没回来，正要回头询问府里的丫鬟时，王妃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王妃身着一身水仙色罗裙，透明一般乌黑的头发上顶着白玉出水芙蓉般精美王冠，两耳垂落长细玉坠，手腕白如皓玉，十指修颀秀丽。白白净净的脸庞，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真乃世上不可多得的佳人。王妃本名穆雅斓，是已故穆太师的掌上明珠，与当今太子妃曾被称为京中的一时双壁。

她嫁给寿王已经七年多，却一直未能为皇家增添子嗣。寿王也因此多处寻医问药，却仍旧未见起色。多处寻求未果之下，王妃只好参拜白莲庙，祈求神明赐子，而白莲上师也亲自为她求得药方，调理身子。

“殿下，这是我刚煮的银耳莲子羹，先喝了再睡吧。”王妃将盘子放在桌上，然后过来服侍寿王脱衣，“这些日子虽然很忙，但也要注意身体。”

寿王有些感动，转身抱住王妃：“我知道你也辛苦了，这段时间为了我还去白莲庙祈福，怪我这段时间太忙没有好好陪你，让你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