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靡靡第三十回 悲戚青鸾空落泪 大意皓雪食罂粟(1/3)

霞送日落，余晖浸染。梅花开落，一片徒然萧索。石子甬道上，落梅成阵。水塘内有水仙盛放，皎洁的花瓣映衬嫩黄的花蕊，似乎要将冬日的生命全部绽放出来。

九曲桥下，青鸾静静地站在水塘边，望着枯萎的荷塘发呆。她想起昨日楚云宏对皓雪的万般旖旎之情，还有离若与楚云昭的一唱一和。仿佛她穆青鸾，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

得不到楚云宏的关注，更是于楚云昭误会颇深。青鸾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里，或许楚云宏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一个小小侍女。没有资格，争取任何想要得到的东西。

“穆姐姐这是得了闲儿，也来欣赏这园子的风景了？”红袖笑着款步而来，但见她穿着湖蓝色的大毛衣服。手里捧着一只小手炉，满面春风的走来。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洋洋得意。

昨日宴会上，离若帮着楚云昭洗脱罪名。皓雪又重新得到楚云宏的在乎，陆亭枝还带着孝，白素兮亦是被下放到浣衣局。而今唯独红袖是一个无事忙，很明显是来看青鸾的笑话的。

青鸾想到上次，红袖笑着说是要帮助自己。对付离若来着，便知道红袖心里的想法。只是依照目前的状况，青鸾是想要尽快解决白素兮一事。不然若是果如昨日所言，威胁社稷可就得不偿失了。

“李贵人若是无其他吩咐，青鸾这便就退下了。”她心事重重，说起话来亦是无精打采。

这一幕被红袖捕捉到了，她微微一笑。上前拉着青鸾的手，百般安慰道：“穆姐姐不必伤怀，我早就说过，会帮助姐姐的。不然我也不会特意，来找姐姐了……”她眨巴的眼睛中，似乎话里有话。

“这是七色海棠，安神静气，”红袖所有所思的说道，“至于苏离若一干人等，我自有主意，穆姐姐且放心就是。”她说着，冲着青鸾一个自信的微笑。

夕阳平铺在水面上，荡漾出微微波纹。青鸾与红袖两个人，一路走着一路诉说着各自的心事。在青鸾看来，红袖算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不像陆亭枝和白素兮，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当夕阳渐渐隐没山间，远处的山峦逐渐变得黑暗起来的时候。林子里的鸟儿也开始纷纷还巢，于是白日间的热气在湖面荡漾开来，泛起一层层丝丝的凉气。映照月色，寒凉如斯。

正阳殿的暖阁内没有灯烛，一片漆黑。守宫的内侍告诉青鸾，说是楚云宏在储秀宫。这倒是青鸾没有料想到的，她推开门子的时候。再也寻觅不见那束熟悉的烛火，一片凄冷。

这个时候，青鸾只是需要一点温暖罢了。如今她独自坐在长廊上，抱着双膝，想起这些年与楚云宏的相处。满心都是不舒坦，从来都没有过的难过。抬头望望天空，漆黑如墨。

天气干冷，昨儿个还有微薄的阳光。而今却是阴云密布，总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正阳殿外，桌案旁边。仍旧没有楚云宏的身影，青鸾彻底感到万分的失望。她袖管下的手掌，也变得微微颤抖。

生气？妒忌？还是别的什么？她的心里只有昭哥哥，又怎么会在乎一个楚云宏。这个时候，前门开了。是楚云宏回来了，他穿着一袭黑底红纹家常衣衫，显得玉树临风。

“这盏茶，可是给朕预备下的？鸾儿倒还真是贴心呢。”楚云宏说着，便径自取过茶杯喝了起来。随后还满意的笑着，只是青鸾的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是隐藏着什么心事。

楚云宏不觉伸出手来，抚了抚青鸾的额头，自语道：“也没病着，怎么精神这么差？不然快些请来刘子凡，为你诊脉才可。”

“青鸾只是一介侍女，不值皇上如此费心。”

“皓雪昨日发了高烧，今早才退下，”楚云宏似乎洞悉了青鸾的话外之音，便详细的解释着，“这几年朕着实冷落了她，何况昨日又是她的寿诞。鸾儿你，是不是吃醋了？”

“才没有！”青鸾立刻涨红了脸，着急着回嘴道，“我不过是，不过是亏欠皇上一条命罢了……”平日间说话伶俐的青鸾，此时却变得结结巴巴。反倒是楚云宏在旁，暗暗窃喜。

但见他一把将青鸾揽在怀里，然后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宠溺着说道：“朕这辈子，心里只有一个鸾儿。”他说着，便俯下身子，凑到青鸾的额头轻轻印上了一个吻。

薄如露水，青鸾的心头逐渐平息下来。仿佛在楚云宏这里，能够找到安全的感觉。至少比楚云昭多了一层温暖，青鸾现在很是满足。也许是，这一刻青鸾要找寻的依靠而已。

用过早膳，楚云宏便从书柜里拿出一本书，对青鸾道：“这是朕找到的羌族资料，他们在十五年前的确是丢失了一位公主。”这倒是在青鸾意料之中的，而且她也派了人前去暗中调查。

“按照昨日宁王与苏贵人所言，只要在宫内查出这个神秘人物，就可以真相大白了。”青鸾自言自语道，“皇上放心，鸾儿定当全力以赴！”那么接下来的任务，便是对付白素兮。

有一缕阳光穿透窗户，照射在青鸾的发丝上。她鬓间的发钗闪烁着粼粼金光，让楚云宏看了不觉越发欢喜。“后宫交给鸾儿，朕便放了心。”于是青鸾名义上，变成了凌驾于皇后的六宫正主。

青鸾微微笑着，然后抚了抚耳鬓的发丝，似乎对楚云宏是一个满意的答复。楚云宏亦是点头道：“待会儿朕要去宁王府，与昭弟商议一下这件事儿。储秀宫那边请脉一事，鸾儿辛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