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陪母妃坐一会就走。”卫景曜继续为成妃捶着腿，他的动作略显笨拙，看起来极少做这样的事。
成妃有些心疼，伸手将卫景曜拉到了身边，轻轻揉着他的膝盖。
“还痛不痛？你这孩子，明知道母妃在气头上，也不知道说句软话。”
“母妃在气头上，儿臣当然要让您把这口气出了。”卫景曜薄唇弯起，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
“你这孩子。”看着卫景曜乖巧的模样，成妃被他气笑了。
“对了，你走的时候，把珠儿带上，既然要娶正妃，也不多这一个侍妾。”
卫景曜浑身一震，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母妃，您说什么？”
“你也不用装作听不懂，母妃把珠儿从小养到身边，就是打算赐给你的，她虽然出身不高，但身世也算清白。”
成妃面不改色的看着卫景曜，一字一句道，“最重要的一点是，母妃信得过她，有她在你府上，母妃也能安心一些。”
卫景曜心中一凉，仿佛被刺骨的潭水淋了个通透。
“母妃，就算您要把珠儿赐予儿臣，也要等过些年吧，此时我就把她带回去，谢小姐会怎么想？”卫景曜争辩道。
“一个侍妾而已，别的王爷府里怎么也有十个八个，怎么偏偏楚王府不能有。”
成妃目光深邃，“她这么想我不管重要的事，母妃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母妃是打定主意，非要让我带走珠儿了。”卫景曜眼眸微眯，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不错。”
“若是我不肯呢。”
“就算你不肯，母妃也有别的方法达成目的，只是到时候，恐怕你那个谢小姐可能要受点伤害了。”
成妃清楚的知道卫景曜的软肋是什么，她现在之所以允许谢扶摇将这个软肋留在卫景曜身边，就是因为不想让她破坏他们之间的母子亲情，若是有一天到了必要的时候，她不介意亲自动手。
“好，我答应您！”卫景曜扯了扯嘴角，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干涩而又颤抖。
“曜儿，不过是一个侍妾而已，本宫没有要她正妃的位置，你何必这么大的反应。”
成妃的态度软了下来，想要安抚一下卫景曜，可是卫景曜却突然站起身来，退后了两步。
“谢母妃体恤，儿臣告退！”
成妃本来还在说些什么，可是卫景曜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片刻之后，翡翠推门走了进来。
“事情都办妥了？”成妃半靠在塌边，轻轻揉着太阳穴。
“珠儿已经跟殿下走了。”翡翠走到成飞的身边，贴心的帮她揉搓着。
“娘娘，您这样大张旗鼓地在殿下身边安插眼线，殿下难免心中会不悦。”
成妃闭着眼睛，感觉着从翡翠手指间传到满身上下的舒适感。
“他哪里是因为我安插眼线不开心，明明在为那个谢家丫头鸣不平，觉得本宫这么做委屈了她。”
成妃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这个谢家小姐究竟有什么妖术，曜儿一向沉得住气，如今竟也被她迷得团团转。”
“主儿，殿下年轻气盛，有喜欢的女子也正常，再说了，这个谢家小姐也算聪慧，对殿下也算是颇有帮助。”翡翠出言安慰道。
“聪明是一回事，有野心又是另外一回事，那个谢小姐眼里的东西太多，也太复杂，她注定不可能将心意全都放在曜儿身上。”
成妃睁开双眼，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眸中，满是通透和明了。
“曜儿需要的是一个一心一意，全心辅佐他的女人，谢扶摇太难掌控，纵使她有些小聪明，不能唯我所用，留着也是个祸害。”
翡翠自然知道成妃的心思，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唯一上心的也就只有这个儿子而已，就连主动接近皇上也只是为了楚王铺路。
“主儿，楚王殿下也不是三岁的孩子了，很多事情也有他自己的考量，您不可再像以前一样管得这么宽了。”翡翠柔声道。
“唉，你倒是比我明白。”成妃苦笑着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就管这一次，以后本宫再也不插手了。”
“主儿才是明白人，你就是关心则乱。”翡翠扶着成妃站了起来，“奴婢伺候您沐浴吧。”
“今天皇上到哪歇着了？”
“哪也没去，皇上今天在含元殿歇下了……”
金乌西沉，余晖落尽，本应该是一片寂寥的景象，可是楚王府却格外的喧嚣。
“主子，你终于回来了。”成安眼神之中有些急色，“那圣旨……”
成安本来还想继续询问，可是看到卫景曜身后多了一个女人之后，立刻谨慎地闭上了嘴巴。
“留在启祥宫用了个午膳。”卫景曜言简意赅道，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尽量掩饰着自己腿上的不适。
午饭用到了晚上？
成安满脸的诧异，见卫景曜面色不善，他立刻转移了话题，却没想到触碰到的另一个雷，“这位姑娘是？”
“将淑霞院收拾出来，给珠儿姑娘住吧。”卫景曜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看着卫景曜欲言又止的脸色，成安点了点头，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回到书房，卫景曜感到呼吸格外的烦躁，母妃将这个珠儿赐给自己做侍妾，谢扶摇知道后会怎么看待自己。
心里的千头万绪，怎么也捋不干净，一杯茶水入口，却是一片冰凉。
卫景曜轻咳了两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掷在了地上。
瓷器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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