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知秋第066章 母子(1/2)

整个早朝，赵思灼都无心听大臣们议论奏事，脑海中都是昨夜的画面他趁她未醒时离去，实在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他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也不知她会不会信他。

碧天如水，一洗秋容净。

一下早朝，他便径直地来到了这个地方，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的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往上抬头看了一眼，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永寿殿’。他眼中的愠怒收敛了些，一脸淡漠往里走。

门口的守卫见皇上直接往里走，还未通传太后，却也不敢真的阻拦皇上，便只好匆匆地往里小跑，欲提醒殿中的人，嘴上喊着：“启禀太后娘娘，皇上驾到”

林宣仪今日心情甚好的样子，闭着眼在听乐师演奏，听见殿外的动静嘴角上扬，冲正在演奏的乐师扬了扬手，示意他退下。

一旁的素云见赵思灼神色冷淡地进来，正欲说些什么，林宣仪淡淡的一声：“你也退下。”

“为什么？”冷淡的男声响起，深黯的眼底却透着一丝失望与愤怒。

“陛下见到哀家，连规矩都忘了吗？”林宣仪双眸似水，却带着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十指纤纤，肤如凝脂。朱唇微启，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峨眉淡扫，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目光中寒意逼人。莫可逼视。

“母后，为何非要如此？”

”哀家不知陛下何意？”林宣仪挑眉，要他挑明。

“儿臣与皇后的床帏之事，就不劳母后与程院使操心了。”他眼中冰冷，竟提起了程院使，似是有秋后算账之意。

林宣仪收起闲散的模样，正色道：“事是哀家做的，陛下莫迁怒旁人。”

“旁人？母后不提，儿臣竟快忘了：程院使可是母后的娘舅，怎么能算是旁人呢……”他意有所指。

“哀家的懿旨，他不敢不从。皇帝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冲哀家来便是，少来程家来威胁哀家。”林宣仪也动了怒，他自小虽话少冷淡，却还不曾忤逆过她，更别提如今这算是公然的威胁了。

就为了皇后？

“母后贵为南周朝太后，下药这等手段，实在是与您的身份不符。”

林宣仪料到他会不满，但没想到他会如此生气，现如今，竟是在指责她手段下作。

她气的拂落了手旁的茶杯，“啪”的一声摔碎在地。

“哀家这是为了江山社稷，在帮你！新婚夜的落红帕怎么回事，皇上心里清楚！陛下莫忘了娶皇后的初衷！”

“朕没忘，为了叶家军，如今………”他正想说叶家军在他的掌握之中。

“陛下若是想说叶家军在手，是骗自己，还是当哀家真是老婆子，好糊弄？！彦宁这两年在江北日子有多难熬，想必咱们心中都清楚！叶若尘失踪还好，如今他好好出现在民间，却不肯来皇城乖乖地当他的国舅，他是何意？陛下装傻，难道全天下都肯与陛下一同装傻吗？！”

这是她第一次，以“太后”的身份怒言训他。瞧着那张与她相似的容颜，出现一缕痛苦之色，她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还未满双十年华不禁语气放轻柔了些，却依旧是训话道：“你对皇后的情意，哀家知。你们要是寻常的夫妻，哀家绝不插手，绝不逞这个‘恶婆婆’的威风，可她的胞弟，她的祖父……都是能威胁到陛下的江山的啊！”

“母后言重了，叶老将军忠心耿耿，要是有二心，当初也不会主动借病告老还乡，将兵权归于朝廷。若说叶若尘……他对当年父母身死之事，有些…介怀。”他知道叶若尘姐弟一直在找证据，想办法扳倒林光耀。可这十八年年，林家势力已经根深蒂固，与其说他们是与林光耀为敌，不如说是与整个南周的外戚势力作对。

“哦？介怀什么？他父母是被北燕贼子与奸细杀害，与朝廷与陛下何干？”她皱眉，而后想到民间的传言，“他难不成………以为陛下故意拖慢给江北的粮草供应？”这两年，民间传言，她也是耳闻了一二，可她知道皇上没有这么做，她与太傅都没有这样做，所以一直只把传言当流言看。

赵思灼却不想透露太多，毕竟林光耀是林宣仪的亲生父亲，要是叶家与林家势同水火，拼个你死我活……太后与太傅是林家人，肯定会站在林家一侧，共同对付叶家。他想都不敢想，到时的他该何去何从……

林宣仪见他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痛苦之色，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不禁有些心疼，想着他生性孤傲，如今更是贵为天子，还被她如此训话，不免有些后悔，“陛下也莫要太担心了，只要皇后顺利怀上皇嗣，叶家军中的将士也自然会好好权衡权衡……一边是当逆臣贼子；一边是正统皇嗣，尊贵无比的皇室嫡长子，相信识时务的人都会选择皇后这边，而不会选叶若尘那边。既然他们姐弟身上流的都是叶老将军的血脉，没有皇嗣加持，皇后应当是敌不过叶若尘，毕竟是叶家嫡长子；可要是皇后与皇上血脉相融，那情形就大大逆转了……”

她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