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里安静了下来。
听不见任何声音，绿旖下意识地捂着自己嘴，控制住呼吸声。
沉默好几许，元容雅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只是比起之前，她的声音多了许多疲倦。
而她说出来的话，也让绿旖错愕。
元容雅说道：“锦城，你说对了，我不敢说出来。”
这厢轮到锦城沉默了，绿旖心中也不解，元小姐到底是做了什么事，竟然不敢说出来。
莫非，她去找凯瑟琳琪琪询问底价？
可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顶多算得上生意手段不正当。
元容雅的声音还在继续，“你要说我不折手段，是个小人，我认。从今往后，你就当没有认识过我吧。”
“你……你明明不是这样……”锦城像个执拗的孩子，说话的语气带着哀求，听得绿旖心里都隐隐发疼。
原来，不管是看起来多么无懈可击的人，在爱人面前，都会一样卑微。
“我就是这样。”元容雅的声音不由分说地落下，沉重地像是小山，压在锦城的脊椎上。
“生意人都是不折手段的，白楚涵是，我也是，你不要再把我想成不谙世事的仙女，我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是。”元容雅把话说得决绝，只是不知为何鼻子竟然有些发酸。
她还记得母亲曾经教导过她，要认真做人，正直地做生意。
这么多年，她也很听话地践行着母亲的教导。
但现在，她再也做不到了。
正直懂礼守规矩，救不了濒临倒闭的元氏，也救不了她。
面对命运的阻碍，她没办法像白楚涵那样孤注一掷，只能选择低头，趋炎附势，变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锦城喉间攒动，过了许久，道：“如今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方砚南，你也会说这些话吗？”
他的眼神抬起，里面泛着泪光，像是要哭，却又在极力隐忍。
方砚南。
这个名字始终是元容雅心里的一根刺。
元容雅眼神也闪烁起泪光，自从她下定决心要做和从前不同的人开始，心里便清楚，她和方砚南永远都不可能了。
此刻，她强忍着心里的动容，道：“我会不会重要吗？锦城，你不要再想你那完美的英雄主义来改变我了，我是不会被你改变的。”
锦城一脸难以置信。
元容雅自顾自笑了起来，道：“你现在看清楚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以后，不要再喜欢了。”
说罢，她转身离去，只留下锦城独自在原地伤神。
绿旖依旧在角落里，进退两难间，她选择后者。
……
元容雅回到房间，将刚刚被锦城搅乱的思绪整理清晰。
小七在房里等她，看她进来，立刻开始汇报道：“老大，都查清楚了，这些是来参加招标会的人员资料，只还有一家公司没有查清，就是我们来之前就知道的那家神秘公司。”
“先不管它，”元容雅翻阅着已知的资料，道，“凯瑟琳家族看起来太平，内里也不平静，你这些日子警醒一些，让我们的人都放聪明点。”
小七点头，他跟着元容雅的时间也不短，遇事也算掂量地轻。
“对了，我让你去找凯瑟琳圣辉的照片，你找到了吗？”元容雅问。
小七闻言，立刻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元容雅：“老大，这个凯瑟琳圣辉行踪成谜，照片实在难找。我偷偷给了那个被赶出去的女仆一张去北城的机票，还承诺她我们会负责她的后半辈子，才是弄来这一张侧脸照。”
“你挺机灵，知道从内部入手。”元容雅勾了勾唇角，丝毫不掩饰对小七的赞许。
小七不好意思地摸摸头，道：“这还是总裁你教得好。”
元容雅微笑，将视线落在照片上。
这个人……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一阵头脑风暴之后，她想了起来。
她把照片收好，看着小七道：“那个彩虹去了北城，就直接送到南城，随后，再也不用管。”
南城，舆论混杂的环境里，一个女孩子莫名陷入，只怕是生不如死。
说到底，她还是讨厌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
随后，元容雅接着道：“明天邀请方砚南方总裁去一楼大厅用早餐，告诉他，我有事情和他说，另外，也同样邀请白楚涵。”
“啊？”小七错愕，险些以为自己听错，“老大你要和他们两个一起用早餐？”
元容雅点头，嘴角带着一抹神秘的笑，道：“是啊，快去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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