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阵?”
“是被刚刚那个东西发动的。”姬夜道。
“那可有出阵的办法?”安岩道。
“有,此阵名为内外阵。内阵套外阵,阵阵相扣,”姬夜看着一片几乎要被白光刺透的叶片,道,“外阵是伪装阵,内阵之中才有真正的阵眼,要走出去,只能穿过外阵,到内阵里去。”
“所以,外阵有多大?”
“不大,只是这片树林而已。但其中而且其中不知道藏着多少东西,都在伺机而动,”姬夜走到树木旁,伸手摘下两片叶子,道,“要隐藏气息,先用这个把眼睛挡住。”
“一叶障目?”安岩有些诧异地看着姬夜递过来的那片叶子。
“是眼不见为净,”姬夜道,“这阵法里藏的很多东西都是感应你所见而生出的杂念而来,在这里,眼睛反而会成为最大的障碍。”
“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姬夜将叶子放在眼上,长剑缓缓出鞘,“只能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二)
“踏西位,斩。”安岩跟着声音的指引,斩下最后一刀。刀身上不知是沾上了什么东西的血,一滴一滴地粘稠地滴下。
“好了,我们到了,把叶子拿下来吧,”那声音又道,“不愧是龙舌调教出来的,听声辨位,学的很不错。”
安岩将盖在眼上的叶片拿下,满眼尽是枯黄。枯黄而杂乱的草厚厚地在地上铺了一层。周围的大大小小的所有的树都被干裂的树皮裹挟着,偶尔有暴露在树皮之外的部分,也呈现出一种死一般的灰黄。枝杈空落落地指着天空,上面没有半点绿色。这座山就仿佛就是在什么时候被一阵风吹走了生命力,之后就在也没回来过。
这才是这座山的全貌。
“那东西灵力不强,这座阵法是他唯一的依仗,他应该就藏在阵眼附近。”一边的姬夜道。
“阵眼怎么找?”安岩道。
“顺着气息找,”姬夜道,“气息最薄弱之处往往就是阵眼所在。你虽然是凡人,但凡人的先天灵气就能通天地,顺着我的指引,你试试看。”
一丝红息自姬夜指尖冒出,钻入了安岩的眉心,安岩缓缓闭上了眼,眼前果然浮现出了一副不一样的景象。
四周浮游着一丝一丝黑气,伴随着黑气还浮动着一个一个闪着金光的符咒。
“能看见多远。”耳边,姬夜的声音传来。
“十丈之外。”
“不错,”姬夜道,“观察一下这些黑气运转的规律。”
安岩向周围扫视一圈,道:“这气息应该是从外往里涌的,好像是,好像是……”
“好像是洞察了我们的想法,在掩盖什么东西是吗?”姬夜道。
“是。”
“那就顺着气流的方向走吧,”姬夜道,“记住,一定要收敛心神,不要被外界干扰,仔细洞察。”
“好。”安岩道。
半刻之后,安岩突然停住了。她感觉置身处的黑气越来越浓,将她的视线完全挡住了。
“怎么了?”姬夜的声音立刻传来。
“周围太暗了,我什么也看不见。”
“是吗?你再仔细看一看,这里有漏洞。”姬夜道。
有漏洞?安岩屏息凝神,再向周围望去。
黑气在安岩眼中慢慢地淡了一点。
她看见,周围虽然被一层一层的黑气遮盖着,但依稀还是能看到那黑气外的空虚。果然,这阵法中心空虚,所用的所有力量都来自于外界,再往前走,应该就是阵眼了。
“好了,我们到了,”姬夜的声音适时传来,“你做得很不错,睁眼吧。”
安岩睁眼,一幢木质的残破的小屋在重重叠叠的枝杈间若隐若现。这种地方出现房屋,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有古怪。
“等一下进去的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姬夜看着那幢小屋,道。
“好。”
“走吧。”姬夜道
“等等,进去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安岩道。
“说。”
“你明明是邪神,却为何也会懂凡人的修行的方法?”安岩道。
“因为我曾经也是一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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