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异录第11章 往事(1/2)

杜婉在李家村住了有段时间了。

入冬下过的雪已悄然融化，大地慢慢被铺成一片绿色，嫩芽从树枝探出头来，呼吸着初春的空气。

“今天天气真不错。”周舒舒坐在椅子上，眯了眯眼。

“是呢。”

杜婉应了一声，她坐在窗边，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照在她身上，似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晕里。杜婉正低头绣着一副双鱼戏水图，桌子旁边亦有好几副绣好的手帕，待着晚点托村里的人去集市时卖掉。

杜婉本生于小康之家，虽不算富裕，倒也不愁吃穿，闲时也能识些字，学学刺绣。只是家乡忽逢旱灾，朝廷赈灾的粮食迟迟不见踪影，后又瘟疫肆虐，村中基本没了活口，村民饿的饿，逃得逃，爹娘染病身亡后，杜婉也带着杜和一路逃难。

杜婉遇见李润谦前，附近的几个村落都去了遍，只是没人愿意收留杜婉两姐弟，所幸杜和伤寒昏迷之际，遇到了李润谦，不仅帮忙请了大夫，见杜婉两姐弟无栖息之地，又求了村长，有了一处栖息之所。

在村长家，杜婉和周舒舒一见如故，感情很是要好，两人常有来往，杜婉平时帮着干些农活，有时间绣些手帕卖掉，日子过得平淡充实，现在的杜婉想攒点钱，送杜和上书塾读书。

“阿婉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李婶？”

杜婉正绣着手帕，见隔壁李婶慌慌张张推开门跑进来，不由得问道。

“快，快，跟我来！”李婶顾不得一身汗水，抓起杜婉的手便跑，“小和掉水里了！”

听见李婶的声音，杜婉脑袋哐当一声，如遭雷击，轰隆隆地只觉得空白一片，若不是李婶牵着，怕是站不稳，摔倒在地。

周舒舒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声道：“李婶，怎么回事？小和怎么会掉水里？”

“我也不清楚。”李婶道：“已经有人下水去了，菩萨保佑，可别出事！”

“快，我们快去。”杜婉嘴唇发颤，感觉牙齿都要咬着舌头了。

“跟我来！”李婶拉着杜婉跑得飞快，周舒舒紧跟其后，不一会，三人便到了村尾的小河边。

“真可怜，还这么小。”

“可不是，好好地就没了。”

河边密密麻麻站了一圈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杜婉心中一沉，挣脱李婶的手，飞快地挤进人群中。

杜婉一眼便看见杜和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地上，他紧紧闭着眼睛，头发散乱，大抵是被水泡过，脸色惨白得过分。

“那个，杜姑娘，节哀。”见杜婉来了，救人的大汉从杜和身旁站了起来，叹了一声。

杜婉看了看杜和，又看了看大汉，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可能的，怎么会。

杜婉不相信，不相信杜和就这么没了，明明昨晚，自己的弟弟还柔声地自己道着晚安。

杜婉只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攥住，她简直透不过气来。

指甲掐进血肉，杜婉努力地压下心中的震痛，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陈叔叔，我弟弟怎么会掉进水里？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你家杜和推人下河不成，反被自己害死了呗！”

陈大叔刚想开口，人群中传来一尖锐女声。

杜婉抬头，见一青衣胖妇，胖妇后面，一浑身湿漉漉的小孩瑟瑟发抖地躲在妇女背后。

杜婉冷冷反驳：“不可能，小和从小乖巧无比，不会推别人下河！周大娘，你别污了小和名誉！”

周舒舒也道：“小和虽来村中才三个月，秉性不坏，周大娘，没凭据的事不要乱说！”

“我乱说？”周大娘呸了一声，道：“我家庚儿和村中的几人玩耍，杜和想要参与进来，庚儿也就让了，小孩几人玩游戏，哪知杜和一直当鬼，输不起，我儿不过小声说了几句，便要推我家庚儿下水，还好我儿稍懂点水性，若不然，死的可是我家庚儿，若你们不信，问问那几个小孩！”

被周大娘眼神扫过的几个小孩身子不由得抖了抖，缩在自家母亲身后。

周大娘哼了一声，看着那几个小孩家的大人，道：“说啊！”

周大娘一番话落，几个小孩的母亲各自蹲下对小孩低声说了几句。

好一会，众孩子的大人起身，道：“我孩儿说，确实是杜和推人下水的！”

杜婉只觉得周身血气翻涌，她咬了咬舌尖，血腥味让她脑袋清醒了些，她冷眼扫过那几个小孩，道：“周庚长得又高又壮，小和如此瘦弱，如何推得动？再者，小和从小乖巧，断不会因为输个游戏便心狠手辣推人下河，你们说谎，不怕天打雷劈！”

杜婉眼神犀利，似地狱恶鬼，那几位小孩害怕地缩了缩肩膀，躲在自家爹娘背后，扯着自家娘亲的衣袖，低声道：“爹，娘……”

见自家孩瑟瑟发抖，可怜巴巴的模样，其中一位妇女忍不住嘲讽道：“杜姑娘，你说话怎么如此恶毒，这样诅咒孩子！”

“就是，小孩子犯得着说谎么？你们不过才来三个月，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们往日是不是装的！”

另些个孩子的大人也纷纷附和：

“杜婉，此事我们众多的孩子都看见了人证俱在，由不得你狡辩。”

怀疑，鄙视，同情，各式各样的目光将杜婉刺得体无完肤。

杜婉怒道：“小和不会杀人的，你们乱说！乱说！”

周大娘嗤笑一声，道：“呵，杜姑娘，要我说个不吉利的，要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