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里额头上流出冷汗，但仍强硬道：/p
“俄警告里们……俄可是，可是……弗拉维亚的租界领事！”/p
“只要配合，你自然会没事。”/p
酒保将枪口往前推进几分，死死顶住了弗拉维亚人肥厚的腰间。/p
“里想干设么？”/p
“跟我们走。”/p
“里不敢开枪，俄只要……只要喊一声。”/p
“你可以试试看。”酒保说道，“歌声、乐器和掌声会掩盖装了消音器的枪声。”/p
“俄死了，冬皇（注）会替俄……报仇。”/p
“冬皇不在你身边，但我在。”/p
头顶的时钟滴滴答答。/p
舞厅丝竹悦耳，歌声绕梁，人们陶醉于靡靡之音。/p
扎里沉默不语，面色一沉。/p
酒保在扎里的耳边低语：“得罪了，领事大人，这都是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p
说完，酒保指着周围说道：“留神你身边的人。”/p
一名绅士表面上在和陪酒舞女说笑，但是眼睛却时不时地盯着扎里的一举一动。/p
不仅如此，还有端着牛排的厨师，他盘子上的餐刀锯齿锋利得夸张，就如同是鲨鱼锐利的牙齿，分明就是用来杀人放血的。/p
滴答滴答……/p
扎里额头流出了冷汗，脸上不禁有了愠色。/p
“这……里到底在胡说八道些设么？”/p
领事话音刚落，舞台后台突然间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响！/p
强烈的冲击波将特效灯震碎，他连忙扶住桌子。/p
奢华的水晶吊灯从天顶坠落下来，玻璃裂成无数尖锐的碎块。/p
舞台四周一瞬间被黑暗所吞没，人们四散奔逃，女人惊声尖叫，孩童大声哭泣，偌大的舞厅里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混乱！/p
很快！/p
漆黑的舞台上闪过枪口明亮的火焰，紧接着枪声大作，人们连滚带爬地逃离现场，唯恐流弹将自己打中。/p
“快保护扎里领事！”弗拉维亚人身旁的酒保喊道。/p
围住领事的壮汉当即掏出腰间的手枪，开始和不知名的袭击者展开了激烈的枪战。/p
这下扎里彻底懵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摸不着头脑，以至于他都忘了该要逃跑了。/p
堂堂弗拉维亚租界竟然会发生恐怖袭击？他难以置信。/p
“保镖呢，华金斯基？”/p
正在扎里困惑的时候，酒保一把拉住了扎里的手，“没时间解释了，跟我走！”/p
一颗飞来的流弹刚好打中扎里身旁的一名绅士，绅士惨叫着跌倒在地，脑袋撞上酒桌。/p
扎里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哪有心思去在意袭击者是哪来的？/p
他抱住脑袋，低下身子穿过一张张酒桌，别看他一身赘肉，逃跑起来却堪比疯狂的野猪。/p
这时候，扎里的面前忽然闪出一个头戴麻袋面罩的男人，他举起手枪正要扣下扳机。/p
酒保立刻冲锋滑铲，将袭击者绊倒，最后对着脑袋狠狠补上一拳。/p
“完事了，请不要惊慌。”/p
扎里惊魂未定，只得紧紧跟在酒保的身后。/p
两人从“云中仙境”的侧门悄悄离开，外面的雨还没有完全停，深邃的黑巷里出现了两盏车灯，仿佛是魔鬼的眼睛一般闪耀着黄光。/p
“那些人都是来刺杀你的，”酒保说，“不过，我们会保障你的安全。”/p
就像早有准备似的，巷子里停靠有一辆黑色老爷车。/p
车上的司机是个戴着圆眼镜的矮个子男人，他老早就已经撑起大伞等候领事的到来。/p
“久等了，扎里大人，情况紧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司机微笑着鞠了一躬。/p
酒保冲他眨了眨眼，彼此会意，司机主动上前替扎里挡雨，酒保则打开后车座的车门，两人配合得默契协调。/p
扎里原本正犹豫着要不要上车，但随后舞厅里又传来了爆炸的声响。/p
战斗从室内延伸到了室外，几个蒙面暴徒也跟着冲了出来。/p
他便再顾不上许多，直接就把身体硬塞了进去。/p
大功告成。酒保心道。/p
汽车当即发动起来，雨点“噼噼啪啪”打在车窗上，雨刮显得有些力不从心，雨水将原本繁华的城市模糊成印象派的油画。/p
车子在雨夜中快速穿行，酒保拿出了一台留声机。/p
“即便是如此短的距离，也不能忘了听歌嘛。”/p
摇杆摇啊摇，金色喇叭里放起了秋娘的招牌金曲《红月》。/p
身后的大舞厅里不断冒出耀眼的火光，金红映亮水坑，隆隆的声音化作惊雷。/p
而车子里的三人却像是休闲旅游一般，酒保哼起了调子，音乐和枪炮声齐鸣，竟令人感到一种大歌剧的史诗感。/p
“好险。”扎里领事长吁一口气，他转而用雅言说道，“感谢里们，夏人，敢问……究竟似谁派里们来绑助俄的呢？”/p
酒保摘下了假胡子，另一只手撑着车窗，看似漫不经心地回答说：/p
“还有谁呢？当然是您的老朋友了。”/p
他最后顿了一顿，就像贵族家的侍者那样递上请帖：/p
“亲爱的扎里领事，高德先生有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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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冬皇”是弗拉维亚君主的专有头衔，同后文黑羊帝国的“苏丹”或“苏丹娜”，密忒拉斯帝国的“巴西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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