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儿电话打不通,肖梅兰随即打给了张钧。/p
对于岳母的电话,张钧不好不接,先看了妻子一眼,见她没有明确反对,这才拿起电话:“妈。”/p
“你们怎么搞的?我让你们照顾妹妹,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妹妹的?三更半夜把宝儿一个小女孩赶出家?”/p
张钧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p
小……小女孩?/p
他眼神微妙地偷看了妻子一眼。/p
要是没记错的话,小姨子只比香香小五六岁吧?/p
二十七八岁的小女孩?/p
“不是,妈,您误会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突然发脾气跑出去了……”/p
“跑出去了?她跑出去了你们不会追?”肖梅兰更加暴怒了,“我告诉你们,我宝贝女儿是在你们家丢的,你们要是不负责把人找回来,我要你们一家人赔命!”/p
收起电话,张钧神情十分忧愁。/p
一方面,他也担心真把人弄丢了,没法跟岳母交代。另一方面,妻子明令禁止他找人,他总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帮别人吧?/p
“香香啊……”/p
张钧甫一开口,孙香附便打断了他。/p
“放心,丢不了。”她自嘲一笑,“28岁的人了,还能丢?”/p
“丢倒不至于,但到底怕遇到坏人……”张钧话说一半,又在孙香附怪异的眼神下住口了。/p
“你很关心她?”/p
这是今晚妻子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p
张钧心头警铃大作,连连摇头:“没有的事!我关心她干嘛?还不是因为她是你妹妹……”/p
孙香附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么。/p
警报解除,张钧擦了一把虚汗。/p
奇怪,怎么感觉方才妻子眼神里好像带了一丝杀意?/p
香香性情一贯温和,应该是错觉吧。/p
这一夜,除了言萝以外,所有人都没睡好。/p
肖梅兰的电话一直没断过,夺命连环call,逼着张钧去找人。/p
张钧也不好说妻子不让他找,只能敷衍着说“在找了”。/p
挂断电话,看着身边背对着自己侧躺着的妻子,悄悄叹了一口气。/p
孙香附嘴上说不用找,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担忧的,尽管她逼着自己阖着眼,却一直没睡着,脑子里各种念头飞闪。/p
胡思乱想间,她察觉到张钧两三下穿好衣服走出了卧室,随即传来两声大门开合的声音。/p
张钧到底还是不放心,自己出门去找人了。/p
孙香附睁开了眼。/p
一切如她所料。/p
她的试探,终于有了结果。/p
可是,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呢?/p
孙香附依旧一动不动,任由无数负面情绪在黑暗中疯狂滋长。/p
出了门,张钧在小区找了一圈,又叫醒值夜班的保安,申请调监控找人。/p
保安起初不让调监控,要求他报警,张钧费了不少口舌才说服他。/p
快进着查看了几个小时内的监控,监控只拍到傍晚六点半张钧和刘宝儿一道进楼的身影,没有拍到刘宝儿出楼的身影。/p
怎么会这样?/p
人总不能平白无故消失了吧?/p
张钧百思不得其解,在小区附近问了一圈,夜猫子们纷纷摇头说没看见这人。/p
折腾了几个小时,最后无功而返,张钧失望地打算回屋和妻子协商是否有必要报警,刚出电梯时,目光忽然落到黑洞洞的楼道里。/p
一个古怪的念头,自他心底浮起。/p
他一层一层找过去,果然在第十层的楼道里,找到了刘宝儿。/p
刘宝儿蜷缩着坐在楼梯阶道上,两手抱着膝盖,眼睛哭得红肿,失神地盯着脚下的台阶发呆。/p
可能是因为夜里温度低,她时不时地还会抱着胳膊搓一下,嘴唇倔强地抿起,时不时气哼哼地冒出一句“她一点都不在乎我”。/p
一米七几的个子,高高壮壮一副骨架,这么巴巴地缩成一团,没了往日的飞扬跋扈,总算显出几分可怜来。/p
张钧提了一整晚的心,终于落了下来。/p
结婚多年,妻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p
他的香香啊,一辈子都在渴求着亲情,将亲人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哪怕嘴上再强硬,内心依然是柔软善良的。/p
如果今晚小姨子真的出了事,只怕妻子一辈子都会陷在内疚之中。/p
“回家吧。”张钧轻声说道。/p
楼道的声控灯,伴随着他的声音而亮起。/p
刘宝儿回头,只看到楼道电灯的光晕在他发顶氤氲开来,因着反光,他整张脸都在暗处模糊不清,浅黄色的光晕朦朦胧胧勾勒出他的面部轮廓,衬托得他有如救世的佛祖般耀眼。/p
刘宝儿一直紧抿着的唇,突然弯出了一个可爱的弧度。/p
“姐夫,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唯一真正关心我的人。”/p
人是找回来了,次卧床小,言萝已经先占了,睡不下两个。张钧在“让出主卧”和“收拾出沙发”之间犹豫了好一会,估计还是觉得让客人睡沙发不太好,便先回了肖梅兰的电话报平安,再去主卧收拾东西,打算自己睡沙发,把主卧让给这对姐妹俩睡。/p
没想到,他还没踏出主卧的门,一直侧躺着不动的孙香附就开了口:“你要去哪?”/p
张钧回头,借着客厅照过来的一丁点儿光看了看妻子,她依然闭着眼,仿佛刚才那句话不是她说的。/p
“我去沙发睡,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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