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沈倾鸾仍是照着往常的习惯性醒过来,可以往从不会耽搁时间的她,却睁眼出了好一会儿的神。等稍作打点去了院中晨练之时,未见顾枭,竟然还松了一口气。/p
等她练完了,元缙公主也才刚刚起来,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走近,张口便问她何时去马场。/p
“公主那么想去?”沈倾鸾随口打趣了一句。/p
元缙公主点头,“父皇在时因我年幼,未曾教习马术,后等皇兄继位我自己出宫建府,嬷嬷便处处谨慎小心。因而我虽想学,却到了这个年纪也没真正上马一回。”/p
听她说话时,沈倾鸾眉目低垂,心中不知作何想法,只等元缙公主继续说道:“今日去马场,不如北姬教我骑马吧,我听说你上过战场,马术必然不错。”/p
沈倾鸾却没答应,心间也不知为何而别扭,只觉今日自己若去马场,就成了二人之间的阻碍,索性回道:“在渟州城待的久了,不时就要在马上颠簸,我可不想再去马场。左右今日顾将军在,公主若是想学,让他教你便是。”/p
此言一出,沈倾鸾便知晓自己在闹什么脾气了,可元缙公主未想那么多,只当她是真的厌烦于骑马一事,点头应下就没再劝。/p
于是最后杨轻婉只得跟着元缙公主一人离开,沈倾鸾则是留在了府里。/p
丞相府向来安静,宵阑苑更是连走动的下人都没有,沈倾鸾在屋中百无聊赖,干脆拿了几本书盘腿坐在床上。借着窗外照进的光亮,一页页将那枯燥的史书看进,沈倾鸾心绪稍有缓和。/p
如今对她而言最重要的,该是替沈家那些枉死的冤魂做主。/p
这么一想,便能将之前的事情暂且抛至脑后,沈倾鸾这么坐了一个时辰,手中的薄册已经快翻到末尾。/p
正想着下一本换个野史看看,便忽听门外脚步声传来,沈倾鸾一抬头,对上的便是推门而入的顾枭。/p
以为他会在马场待上半日的沈倾鸾自是一愣,随后便瞧他走上近前,眉心紧蹙。/p
“今日为何没去?”顾枭问道。/p
听他如此质问自己,先前的种种复杂情绪便一并涌上心头,沈倾鸾不敢看他,只随口回道:“以往在渟州城时,我可没少骑过马,现在好不容易得以歇息,自然能不去便不去了。”/p
她原是想问有元缙公主陪着难道还不够?可终究不敢让自己的心思过于明显。/p
然顾枭虽猜不全面,却也知晓她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并非真实。/p
两人沉默之间,外头的鸟鸣都消去不少。沈倾鸾正想说些什么缓和这令人无所适从的寂静,谁知还未开口,顾枭就蹲下身来。/p
沈倾鸾一惊,见他抓住自己脚腕将鞋子往上套,赶紧一边往回抽一边问:“你做什么?”/p
顾枭眼都没抬,低低就是一声“闭嘴”。/p
这下沈倾鸾是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了。/p
鞋子穿好,又将衣摆稍稍整理,顾枭伸手扯她起来。后者不愿,他便打横一抱,就将人禁锢在了怀中。/p
外头暖阳和煦,微风正好,沈倾鸾却将一张脸都埋进他胸口,只留红到仿佛能滴血的耳垂在外。/p
顾枭所骑的马名为踏云,浑身漆黑,只余额心及四蹄纯白,乃是及冠时顾绝尘所赠。此时顾枭将沈倾鸾置于踏云背上,翻身一跃,便坐在了他身后。/p
时辰不早,策马长街而过,引了不少行人注目,沈倾鸾只能以宽大的衣袖遮掩面庞,生怕被瞧见两人如此亲近。/p
待至马场,见顾枭还准备将她抱下马背,沈倾鸾赶紧自己跳了下来。/p
“跟我走。”顾枭说话向来简短,却是带着不容置疑,再加上他此时已握紧了自己的手腕,沈倾鸾无法,只能跟着。/p
于是绕过马厩,到了宽阔之地,元缙公主坐于马上正缓缓朝前,见到沈倾鸾便招手唤她一声。/p
沈倾鸾趁此机会挣开顾枭的手,走上前去。/p
“公主学的如何?”她瞧着元缙公主微微一笑,问道。/p
元缙公主虽将绳子抓得很紧,可面上倒无多少惊慌之色,反而欣喜,“我学东西一向不快,到现在也只是敢慢慢前行罢了。”/p
“骑马这事急不来,否则容易出事,公主且耐着性子学几天便是、”/p
听她安慰,元缙公主点了点头,后又不知想起什么突然问起:“北姬当初骑马,也是顾枭哥哥教的?”/p
沈倾鸾摇摇头,“自己学的。”/p
初入军营时,顾枭是真的依言并不管她,枪法也好,马术也罢,皆是她自己摸索,无人闲着帮忙。/p
于是自己摸爬滚打遍体鳞伤,甚至险些摔断了腿,沈倾鸾便是这么学会的骑马。/p
元缙公主不知当年,只连连夸着她厉害,沈倾鸾则是笑笑,欲上前替她牵马。/p
可手刚伸出去便被人半路捉住,顾枭也不见与元缙公主说上一声,这便带着沈倾鸾朝练马场另一边走去。/p
“你要带我做什么去?”沈倾鸾对上顾枭虽说少有脾气,可这么一通下来,多少也有几分懊恼。/p
顾枭闻言却未回头,就在沈倾鸾想要挣脱时,却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p
及至此处,顾枭才松开手,但沈倾鸾却没再想着离开,反倒朝他投去询问的目光。顾枭见此只能解释道:“三月初五是你生辰,这马赠你。”/p
“为何会想起赠马?”沈倾鸾问。/p
顾枭先是沉默,而后将目光转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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