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边关还有军务未了，许执一时回不来，就连妻子赵氏亦不会回来。/p
许绮兰命人准备了一些他们在北边用得着的好东西，托人送过去。/p
先前独孤恂答应的，要带许绮兰上街玩。到这日恰巧有空，他便带了许绮兰出门。/p
这回许绮兰未做男子打扮，出嫁后的算是妇人，又有夫君独孤恂在侧，也没那么多讲究了。/p
虽是新年，京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但因为有士兵整日维持秩序，京里安稳得很。/p
独孤恂出门亦只带了两个侍卫，许绮兰带了寒雨侍候。/p
他们很有眼力见，一直在后头跟着独孤恂和许绮兰，没有吩咐绝不靠近。/p
这一夜行人极其多，热闹的气氛把冬夜冷气压了下去。/p
许绮兰多穿了件衣服出门，这时却觉得累了。/p
独孤恂也纳罕，“昨日人少，今天挤得厉害，这是怎么了？”/p
莫侍卫答道：“听闻是饶州鄱阳歌女李希入京，预备参加元宵的花车斗彩。如今，她就在这条街上开唱，估计百姓们都是为她去的。”/p
“花车斗彩是前朝盛事，本朝多年未办了。怎么又作兴起来？”许绮兰想不明白。/p
独孤恂知道那么一点，便道：“明年是太后娘娘六十大寿，又是父皇登基二十年，大概父皇也想热闹热闹。”/p
“那咱们也去看看吧。”/p
许绮兰十分好奇，这位歌女名气极大，听闻还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她想去探探虚实。/p
独孤恂立即叫侍卫带路，又向许绮兰说，“南曲以婉转悠扬，细腻典雅取胜，这李希却能学贯南北，尽得奇妙。先前有一年她也来了京城，我听了一耳朵，本朝第一歌女名副其实。”/p
许绮兰难得听他夸别人，心里突然冒出一种奇奇怪怪的滋味，又问道：“那人长得怎么样？”/p
“我只闻其声，未见其人。长得怎么样，实在不知。”独孤恂据实相告。又道：“她是个歌女，光听歌声便是了。长得丑长得美都是次要的。”/p
许绮兰高兴了一点，加快脚步追上独孤恂。/p
对方粲然一笑，眼睛里仿佛有摄人心魄的灵光，看得许绮兰痴愣在那里。/p
独孤恂主动抓紧许绮兰的手，温柔地说：“这里人多，未免走散，咱们还是绑在一块儿比较被传到好。”/p
他手掌心的温度被传到许绮兰心里，她亦不自知地勾起了嘴角。/p
挤开人群，总算到了李希的场子。他们来得也巧，台上新换了一支曲子？/p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p
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p
许绮兰一句句跟着念，而后才道，“是范仲淹的《苏幕遮》。”/p
独孤恂问她，“你觉得李希唱得如何？”/p
许绮兰正正经经地回答，“若论唱功、吐息，她无人能及。只是帖样的情形唱《苏幕遮》，总觉得气氛不大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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