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的话虽没给我造成多大影响,但石头再小,当它抛向平静的湖面时,总是会泛起涟漪。
顾老爷子给的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在这期间我跟顾琛通过电话,但他好像很忙的样子,还没那么快回来。老爷子跟我说的事我也没有跟他说,仿佛早就做好了某种决定,告诉他其实没什么必要。
三天后,老爷子派管家来接我去顾家。
这次,我是正大光明地被请进去,而且直接去了老爷子的书房。
一看到我,老爷子就直接问我:“考虑好了吗?”
他定睛看着我,我抬眼与他直视,出声道:“考虑好了。”
许是我眼里的坚定与沉稳让他未曾想到,因为不管是哪种决定,都绝对的伤人内力,可我这样的表现太过反常。
顾老爷子有丝丝诧异,而后道:“好,那就说说。”
我们像两个谈判者一样,对于孙媳妇这样的关系还真是让人失笑。
因我是晚辈,而接下来我要说的肯定会让他不高兴,所以他让我坐的时候我并没有坐,而是直接站在他的对面。
紧紧地握着自已的手,我垂眸看着自已的脚尖,默了良久后,我抬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出声道:“爷爷,我选择和顾琛在一起。”
我选择和顾琛在一起。
当真的说出这句话时,我就想哭,因为这意味着我不能跟我的孩子在一起。他才那么小,而我就狠心地抛下了他,为了自已的爱情。
这三天来,我想得最多的不是我到底要怎么选择,而是顾琛当初为什么要答应老爷子的要求,将孩子留下,跟我结婚。
他同样是选择了我。
不管他爱我有多深,至少我要保持跟他站在同一战线。
这才是夫妻,不是吗?
瞬间,我的脸上就洋溢着轻微的笑容,老爷子立马抬眼,波涛汹涌布满了双眼。虽然是让我考虑,虽然把选择权交给了我,似乎我不管做哪种决定都是可以的。但是,很显然,当我说了我的决定后,老爷子并不开心,因为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这不是他想要的那个决定。
“确定吗?”
这样的确认问题,让我想到一个电视节目,叫开门大吉。
当参与挑战的人决定好是哪种歌曲时,主持人都会问他一个问题:“你确定吗?”
在老爷子问我是否确定时,我也在问我自已,我确定吗?
如果没有确定好,他还给了我再做一次选择的机会,多么宽大仁厚。
握着拳头的手不再紧握,站在地板上的两只脚也没有勾在一起,而是平稳的立在地面,我直了身板,点了头,说:“爷爷,我确定。”
其实在等我的答案时,他也在做着自我调节。很显然,他能这么冷静肯定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所以对于我的确定,他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仿佛像我这样的女人,做出这种决定似乎才是最合理的。
他朝我眯了眯眼,道出一个事实:“你可真是一个好妈妈,为了贪恋顾家的财产,竟然连自已的亲生孩子都可以不要。”
贪恋顾家的财产。
同样的话,那天在顾家,在我转身这际,我听到许文文这么说我,她说我为的不过就是顾琛的钱。
看来她那天的话对老爷子产生了影响,或是老爷子本来就认为我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只是说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的心里微微地痛着,但却没有语言来反驳。
对于他如此的评价,我无话可说。
无论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如果我今天选择孩子而放弃了顾琛,他又会说我对顾琛的爱不够深,不够坚定。
所以,想那么多没有用,我只做我最想做的就好,我相信顾琛,对于这个孩子,他会有一个很好的处理结果,我不相信,老爷子可以一辈子不让我见孩子。
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有一天我会捂热。
做好了决定,我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跟老爷子弯腰后,说道:“谢谢您的成全。”
“哼。”他背过身去,背影决绝,“你好自为之吧。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这样的身份对你们的夫妻感情不会有任何帮助,别忘了,只要知道你身份的人,对于阿琛而言,都是一种负面的压力。”
最后他说:“路遥,你爱他,可不一定就要跟他在一起,有的时候为了对方好,为他离开,其实也是为爱而离开,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你这么年轻,应该比我懂得多。”
直到此刻,他还是没有放弃让我离开,而且说得这么有道理,我想,在于敏身上,他应该是用得淋漓尽致吧。
“谢谢爷爷的提醒,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转身后我又扭头,他还是那个姿势,如同他对我的讨厌,那么坚定,我说道,“孩子,就麻烦爷爷了。”
知道不会得到任何回应,所以我深深地看了一眼后就走了。
我去楼下婴儿房里看了眼孩子,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
不过他睡着了,那睡姿真是不敢恭维,正宗的一个大字。
看到他,我就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于敏过来问我:“跟老爷子谈得怎么样?”
我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只是摇了摇头,而后说道:“妈,以后孩子就麻烦你了。”
闻言,她的表情有些惊诧,我苦涩地笑着,问她:“世界上是不是没有我这样的妈妈?”
她叹了口气,说道:“不要管别人怎么想,只要认为是对的,你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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