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生第六章：弃卒之法(1/2)

柳巷的杀人事件，很快就在商丘城内传开，无论是王臣贵爵，还是黎民百姓，都十分关注。一时间，满城议论，各种说辞铺天盖地而来。负责掌管京中政务的京兆府尹郑邱大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迟迟不肯出面。毕竟这起杀人案非比寻常，涉及关山侯和镇西大将军，两位都是朝中重臣，他谁不敢轻易得罪。

关山侯周游列曾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年过花甲才勒马封侯，在家享受天伦之乐。虽说他已经不问朝政，但其声望仍在，尤其是在军中的地位，几乎可以与襄阳王平起平坐。近些年来在寿王的多次游说之下，关山侯已经入寿王的阵营，并为起带来了不少军方的支持。

所以，关山侯对于寿王来说至关重要，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

寿王府内，寿王宋子钰揪着额头靠在桌子上，时不时轻轻捶了几下，十分的苦恼。独孤相站在一旁，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寿王殿下，昨晚之事，已成事实，现在在此忧虑也不是办法，必须在关山侯外出还未回来之际想法设法解决，否则一旦他知道此事，恐怕承受不住。”

“这些我都知道，但现在能有什么办法呢。”寿王苦着脸，“张将军镇守西境多年，很受父皇器重，如今他儿子被人打死，你说他会善罢甘休吗？”

“关山侯是堂堂一品军候，威望极高。况且这件事毕竟只是一个意外，若再加上殿下您亲自出面调节，我相信张将军也是识大局的人，或许会有所退让。”

“你说的但是轻巧，”寿王目光冷冷，“人家死的又非普通府侍，那可是骨肉至亲。张广驰骋沙场多年，军功赫赫，此时没有闹到陛下面前，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这件事无论如何周潭已经难逃罪责，现在应该想办法如何才能将影响降到最低，可不能因此失去了关山侯。”

独孤相想了想，道：“也许这件事还没有想象的那么遭。”

寿王一听，立刻两眼放光，“难道你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

“这事发生在昨晚，但直到现在京兆尹府也没有任何行动，只是表面上说要严办而已。这位郑大人也很聪明，不敢得罪京中两位大人物，所以一直在等着看事情的走向。郑邱知道关山侯是殿下的人，如果此时您出面，郑邱就会牢牢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来向您献殷勤，我们就握有了主动权。相反，如果殿下不出面，郑大人肯定就会将此案移交给更高的权利机关大理寺或者刑部，那时案件必成铁案，对他来说这也是给张广一个更大的面子，怎么做都对他有益无害，所以不得不说这个郑邱很聪明。”

寿王还是一脸忧虑，“这件事难也就难在这个地方，如果我出面，必定会惹来众多人的非议，万一有哪个不长眼的趁机在父皇那参我一本，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眼下父皇的寿辰快到了，我得抓紧筹办寿礼。加上父皇对我上报的有关封赏四大将军的意见文书迟迟不批，现在发生这种事，所有大臣的眼睛都在盯着我，可不能在此节骨眼上出现任何纰漏。”

“殿下放心，”独孤相笑道：“这件事不必您亲自出面，您只要派一个人到京兆尹府那传个话，接下来的事就由我来处理。”

“你打算怎么做？”寿王问道。

“您下一道命令给郑邱，要他尽可能的严办此案，处决周公子也要越快越好，我想这样郑大人他就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众所周知关山侯一直是寿王阵营的人，所以命案一发生寿王就成为了焦点人物，到现在一点轻微的举动都不敢有。他很清楚，自己现在下的任何一道命令都有可能成为他人日后评论他的把柄，甚至引来皇帝的不满，对于一个即将继承东宫的人来说，为了一个大臣是不可能去冒这种风险的。而独孤相所说的计策是弃卒之法，督促郑邱重判周潭。虽然这命令由他寿王亲自下也不会引起他的非议，但如此一来无非不是亲自砍掉自己的胳膊，将关山侯推入断后的绝路。

寿王思考了许久，道：“关山侯就这么一个儿子，更是宠爱有加，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断后。但先生反而要让郑邱严办此案，这让我有些想不通。”

独孤相慧黠一笑，道：“此案结案得越快，卷宗上就难免有所疏忽，就难以成铁案。到时候我们只要找一个替死鬼将周公子从牢里换出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送出城，这样就没事了。如此一来，关山侯只会更加的感激您。”

寿王思忖许久，也觉得此计可行，这才露出笑容，道：“这样表面是在帮助张广将军，其实是在为关山侯营救爱子。”

“而且就算张广将军不归顺殿下，单凭您为他儿子报仇的这个大恩，日后但凡在政见有所不合，他也也不会再反对您的。”

“一石二鸟，先生果然智谋过人，这下我心里也用算舒服多了。”寿王松了一口气。

孤独者拱手道：“为殿下排忧解难，是我的职责本分。”

寿王起身握住了独孤相的手，道：“那就有劳先生亲自到京兆尹府走一趟了，顺便挑几件见面礼。”

“是，”两人会心一笑。

说完之后，寿王走出书房，步履有些匆忙。这几日为了给皇帝准备寿礼，他的确是够忙的。此时在长廊中行走时都一边走一边低头思考怎样才能讨得父皇的欢心，忽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他后退了几步后才抬起头看一看，是一个小小的丫鬟。

寿王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