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枭雄屠夫32.翻手为云覆手为雨(1/3)

杭州大帅府内，白虎堂前，禁卫森严，门外黄巾军护卫正披甲持槊而立。猛听到堂内一声大喝：“大胆，这帮盗贼竟抢到贼祖宗头上来了，还敢投书求抚，讨要官职告身，李宇熙也够糊涂的，居然还为其传书，莫非杨定武为其所挟，迫不得已？”说话的是个神情粗豪的汉子，手足长大，背阔三停，身披紫袍，正生气的来回走动，正是天完国军师，天完国江南行省参知政事彭萤玉。

旁边一人劝解道：“大帅息怒，先看看那些人的书信再做打算，李宇熙为人谨慎，杨定武更是深沉武勇，两人如此作为必有隐情。“

说话这人脸色白皙，颔下有须，双目有神，轻袍软带，腰佩玉带，实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正是彭萤玉麾下亲信的谋士董袭，他打开书信，读于彭萤玉听，只念了十余句，彭萤玉便坐下来，慢慢倾听。待到读完书信，两人皆坐下细细考量，半响无声。

“故秦穆公饮盗马之酒，楚庄王赦绝缨之客，且楚庄秦穆，夷狄之诸侯，列名五伯，垂芳千祀。故公何不释一时之仇，收万世之利。昔雍齿先封而众人无忌，若吾等尚能为君所用，天下英雄岂不望风而归，齐恒晋文事不足道耳。”

董袭重复了一遍书信中最后几句，叹道：“且不论方略如何，此人口中那根舌头就与张仪苏秦相仿了，何况寿州濠州乃淮南门户，某等势在必取，只是苦无机会，此人如为内应，对方必不起疑，濠州城不过反掌可取，寿州也难独持。也怪不得李宇熙为此人传送书信，若是某在那时也这么做了。只是此人劫了某方车队，将来反受重赏，后来者何以为戒？”

“那倒没什么，濠、寿两州事大，劫道之事小，可以从权。某麾下降兵众多，群臣中也多有降将，那蔡俦挖了某家祖坟，某也不过杀了他本人。某容得过他们怎容不得这人，最多将来斥责一番，小心防备也就是了。再说当年穷困是某也曾为盗贼，说来也是同行。“说到最后一句，彭萤玉不禁笑了起来。

“大帅说笑了。”董袭笑着回答：“不过这朱悟空不但言辞便给，洞悉人心书信中说那朱悟空麾下不过500，居然能击破杨定武，不可小视。这次如果他立了大功，就要给予官位，此人本为地方土豪，如果又有了官职，恐怕就蛟龙入水，难制了。“

“多虑了，这人兵不过千人，纵然勇武无敌又有何患，再说当年方国珍如此猖狂也败在某手下，何况此人。如今淮南粗定，大患乃是北方朱温，此人颇识时务，如不用之，只恐寒了天下英雄之心。“彭萤玉笑着回答，”回头你修书一封，答允那人的要求，让李宇熙带去，杨定武和李宇熙就留在他那边以为联络，让他假意投靠濠州以为内应，某会悬赏求其首应之，待明年出兵一举拿下濠、寿两州。”

两人商量定了，彭萤玉想到数年以来心头的一块石头眼看就要落了地。自从淮南大战以来，虽然徐寿辉与自己互为奥援，打败了一个个共同的敌人，但两人心知那不过是一时之计。

双方也互相没少玩过小手腕，徐寿辉曾表号称“双刀赵”的赵普胜为淮南留后，企图取彭而代之，彭萤玉则武力将其驱逐，但两者当时共同的敌人察罕铁木尔极为强盛，接连击败方国珍和彭萤玉，眼看就要吞并淮南全境。徐寿辉在北方脱脱大战正酣,也无力南顾，两者就维持了这个局面，。

但时至今日。可淮南的门户寿州还在他人之手，仿佛芒刺在背，实在是寝食难安。今日若是内应能成，拿下寿州，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想到这里，手猛的向下一挥，就听到咔嚓一声，竟将旁边的竹几案打了个大窟窿，抬头看见董袭看着自己的眼睛里面也满是兴奋，一句话脱口而出：“明年3月发兵讨贼。”

淮河边，小曲沟，中军帐中，朱悟空，王润，杨定武三人正在一起吃晚饭。浓浓的黍米粥加咸菜，朱悟空稀里哗啦吃的大呼快活，吃完了还舔着碗沿，惬意的用手拍着自己的肚皮，一脸爽快的样子。抬起头来却发现杨定武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于是问道：“杨兄为何如此，莫非某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某看你谈吐举止颇为有礼，那书信更是写的文采斐然，想是世家子弟出身。怎得吃像却是如此难看，就是某麾下的积年老兵也不过如此，你看王兄和你年纪差不多，身份相当，起码折冲樽俎远胜于你。”杨定武指着正在悠闲喝粥的王润说道，

“那是那是，之行他家原有田地4千余亩，大牲畜也有两百余头，自己又是家中长房嫡子，那自然是席暖履厚，那是某这种赘婿所能比的，六七年前某还是周家的庄客，天天都是挖土疙瘩的黑脸汉，有这样就不错了。”朱悟空笑着回答。

“赘婿？当真如此，”杨定武听了大吃一惊，侧头看着王润求证，却看到王润点了点头。原来自古以来赘婿是极为让人瞧不起，普通男人就算再怎么穷苦无依，也不愿意入赘他家。

昔时汉武帝征讨匈奴兵力不足，就征发赘婿从军，世人眼里是和囚犯，奴仆差相仿佛的。这军中全是男子，朱悟空却由一个赘婿成为军中首领，王润和左右士卒并无半分屈辱不服的神色，可见往日做了多少让众人敬服之事。

方才如此，今日在自己面前还若无其事的说出，那器量更是非常。想到这里，看朱悟空的眼光变得复杂了起来，低声说道：“英雄不问出身低，朱兄真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