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翻身第十六章(2/3)

你好像——？”西邨马上解释：“是黎队长让我来给您家的闺女看病的。”“看病？老黎他是怎么知道的？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南方来的小郎中，是吧？进屋！萍萍，你出来！”黎元郎的老婆毕竟是黎元郎的老婆，她懂得里外，晓得进出，她绝不会把家丑往外张扬。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过，她的脸上堆满了笑。

黎纹萍已经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了，她猜想一定是她想着的男人，是她盼望的那个知道她秘密的南方小郎中到了。

自从那次西邨把脉把出她的说不出口见不得人的病以后，她就一直想再见他一次。起初是为了找到他求他千万不要把她的情况说出去，尤其不要让佟海兰知道。可是，她去佟家几次都没见着他，拐着弯一打听才知道小伙子真的跟他的父亲上北京城里干活去了。他走了，离开了这里，就把她的秘密带走了，就是说，除了他和妈，就再没别人知道她的秘密了。她只担心佟海兰。但是几天观察下来，佟海兰没一点反应，这说明他没把事情告诉佟海兰。这南方小伙子的嘴真严！有本书上说，嘴严的男人是真男人，是铮铮铁骨的那种豪杰。

按理说，她应该放下心来了，可以像什么也发生过那样平平静静地上学，心安理得地与海兰拉呱谈天了，但是，每当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她就有必?再见西邨的yù_wàng和冲动。西邨的形象就像她的影子似的一直围着她，并且直往心里钻。到了夜里那个小大夫又像电线杆子似的伫立在她的床前，看着她、凝视着她，她的身子似乎完全暴露在他面前，她对他没了任何秘密。她羞得无地自容，蒙起被子罩住身体。她好像又见到那张似笑非笑看不出任何含义的脸，看到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她觉着那只粗大粗糙却又温情脉脉的手摸在她的手腕上，感觉不出是热还是凉。这只手又摸向她的小肚子，像有无数蚂蚁在爬，又像“老头乐”在挠痒痒，酥麻了，骨头架子都快要散了，真舒服啊！呀，蚂蚁直往下爬，快要爬到私处了，要进……她突然醒了，惊出一身冷汗，摸摸头，摸摸下身，原来这是一场梦。睡不深，睡不透，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这就是少女的心？该死的心！无论怎么驱赶，西邨的影子就是挥不走。其实，西邨究竟长的什么样，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正因为没有真切的印象，她才懵懵懂懂地想，自由驰骋地猜。越想越猜越是睡不深睡不透，她想再见到他。这几天她病病殃殃，有气无力，看上去连拖鞋都拖不动，精神恍惚，前说后忘，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对什么也不感兴趣。用她妈的话说，得了相思病了。这话一点儿都没错。知女莫如母。女儿的哪件事能瞒得过做母亲的？可是，黎纹萍不承认，说是吃了母亲非要让她吃的隔夜馊饭凉了胃寒了月经造成的。母亲让她上医院去检查治疗，她又不愿意，说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都是酒囊饭袋鬼话连篇糊弄人的“白吃”。

“那你说怎么办？”“还叫上次那个南方来的小大夫来瞧！”“小蹄子，该不会是你看上他了吧？**是害了相思病了！”“妈，上次您不是看到了吗？他能治人的病，为什么不信他？”“上哪去找，啊？”“不是随爸去北京城里干活儿去了吗？他来还不是爸一句话的事？”“要找你自个儿找去！”

当然，还用别人代替吗？自己的秘密能让别人知道？她找到一家小商店的公用电话，用尽撒娇的办法，故意夸大其词，把病说得很重。黎元朗拗不过，答应了。还是老爸好，听话，办事干脆。现在，小伙子真的来了，这小伙子真好！

黎纹萍来了精神，迅速奔出房间，可是，一想到自己是“有病”之人，马上放慢了脚步，扭起屁股走猫步。“是徐、徐西邨吗？妈，快让他进来呀，问问他吃早饭了没有？把我的那份先让他吃吧！反正我吃不下。”

西邨一步跨进门，连连摆手，“不用忙活，黎妈妈，麻烦您找块布或者是衣服叠个诊枕，我现在就诊脉。你，叫黎纹萍对吧，坐到板凳上去。”

“大门口有风，我怕凉，进我房间瞧行不行？”黎纹萍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黎元郎的老婆背对西邨朝女儿瞪去一眼，但说话却很温和：“乖女儿，今儿个风不大，别累着了，就在这坐下吧。小伙子，用这围裙可行？就是脏了点。你歇会儿喘口气，不急，我给你盛碗小米粥来。”

西邨再次说不用忙。黎纹萍只得很僵硬地挪步走到板凳旁歪斜着坐下，却用眼睛的眼梢偷看西邨。

她不懂，高明的郎中（大夫）就是高明的侦探，任何伪装都只是伪装，别说是外表，就连内心都能一眼看透。步态、声音可以伪装，但是，神情、气色、血色是无法遮盖的，尤其是脉搏，它会毫不保留地告诉诊治者。除非伪装者经过特殊训练。如果是那样，那被诊者就太可怕了。

西邨已经进入角色。职业的习惯使他一见就诊者就用郎中的眼光观察对方。不会因为你的漂亮或者丑陋、英俊或者邋遢、富裕或者贫穷、高贵或者低贱、男人或者女人等等而分心走神，坐在他面前的人只是病人，是患者，是被诊人。

初步“望”下来，他心中大体有了底：按常规的健康标准来衡量，黎纹萍没有病。她在拙劣地假装。不说别的，单从她的眼睛里就看出来了。就在她走近大门口的那一刹那间，西邨看到她眼里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