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翻身第十六章(1/3)

糊里糊涂过了一夜，第二天天一放亮，西邨简单地练了一套功就去赶头班车，背书背单词的活可以在车上进行。一下车，西邨急急忙忙去找黎元郎的家。上次是佟彦泰和海兰陪着去的，自己并没有留意门牌啦路线等等，只知道从海兰家走的大概方向。对，先到海兰家，再摸方向。走着走着，的海兰了。海兰也看见了西邨，“西邨哥，是你吗？你怎么回来了？这么早，是不放心我还是回来找三哥要书要测试题的？我不是给你寄去了吗？没收到？你等两天嚒！回来也好，我正想你呢！”海兰的话就像大坝开了闸，滔滔不绝。话里透着惊喜，透着关心，抛出烫得不敢接的烫山芋。

“不、不，都不是。”西邨有些结巴。

“那你回来干啥？是大哥不愿意教你，你回来向我额娘告状？你去找我阿玛嚒！让阿玛收拾他！”海兰走到了近前，嘻嘻地打量不算久别的西邨。“呀，哥，你都瘦了，也黑了！伙食不好吧？熬夜了吧？你看，都有黑眼圈了，肯定是复习得太晚了。我这里有额娘给的一斤粮票，你拿去，买点饼干放在枕头边，睡觉前嚼几块。过后我再问额娘要，要到了就随信寄给你。”海兰差不多要把心掏出来了。

西邨很过意不去，可又不知怎么一一回答，只得说：“不、不，没你想的那样，我一切都很好，你不用操心，把自己的学习搞好。”随后，就把黎元郎要他回来给他女儿黎纹萍治病的事告诉了海兰。

“黎纹萍生病了？她昨天，不，是上星期六还上学的，跟我一起下的学，怎么一到家就生病了？就是生了病就去医院呗，也不该赖上你呀，还这么大老远的把你从北京城里赶回来，她老子是想省掉医药费吧？以权压人，吃上甜头没个完了！”海兰愤愤不平地猜疑。

西邨看着撅起嘴巴的海兰很好笑，好笑的是海兰竟有如此多的联想和她生气时的模样。“别胡乱怀疑别人，我去看了就知道了。我不记得去她们家的路了，你给带上一段，然后你去上学吧。”海兰想了想，“我跟你一块儿去，?便看看她，毕竟我俩算是小姊妹。”“行，别耽搁了，走吧。”

二人来到黎元郎家刚要进门，就听黎元郎的老婆在大声怒喝：“你个懒虫！都喊过你十遍八趟太阳快要晒干你的屁股了，还在挺尸！让你好好读书接你爸的班，你倒好，一个字都听不进，有哪一点像我像你姥爷？啊？这是什么？啊？又是小人书连环画！多大的人了啊？正经的书不看，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做，看这些没用的书！考大学是考小人书吗？我把心都操碎了你怎么就不听一句啊？这老黎家还能指望谁啊？你不是成心断代吗？给我起来！家里的门槛都让你们老师踩平了！一个懒，一个赖！没一个让我省心！给我滚起来！啪啪！”

西邨向海兰示意先不要进去，以免主人尴尬。

黎元郎的儿子瓮声瓮气的话听不清，又听黎元郎的老婆骂道：“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唷！老的让我丢脸，小的让我丢人！嫁到黎家我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还有你个小娼子，是潘金莲转世还是狐狸精投胎？啊？天天照镜子，天天绞眉毛，弄得跟个妖怪似的，小小年纪就想男人，自己作践自己，看把你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儿了？啊？病？什么病？又是想男人的相思病！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亏你有脸去学校见人的！长大了还了得？都是你老子撒的孬种！”“妈，您损不损啊？您才糟贱女儿呢！我生病了您都不疼一疼！”“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撕烂了你！”

黎元郎老婆喋喋不休，话语不堪入耳，海兰羞得面红耳赤，觉得恶心。她没想到黎纹萍背后竟有这么龌龊肮脏的事，自己还把她当最要好的小姊妹。俗话说，鱼追鱼，虾追虾，乌龟追王八。与龌龊的人在一起的肯定干净不到哪里去，即使暂时没有，也难保今后不会玷污了自己。人们总会用“物以类聚”的思维逻辑来评判人。应该离她远一点，至少不能再把她当闺蜜对待了。

“西邨哥，咱们走！”海兰拖住西邨往回走。“去哪？”西邨问道。其实他已经猜到海兰的意思了。“你没听见？你乐意为这样的脏女人瞧病？你就不怕脏了你的手？”

西邨抽回手。“看你说的！是郎中——不，是医生，哪有挑拣病人的道理？正因为她有病，才需要医生给她治疗，这点常识你不懂？何况我是受她爹的委托，要不然我回去怎么向黎元郎黎队长交代？看不出、治不了是我的能力问题，但看不看是我的态度、守不守信用的问题。这么远的路都赶来了，就这样走是不妥当的。这样吧，为了避免尴尬，时间又不早了，你先上学去吧，我给她看完了病就尽快返回北京城里去的，工地上离不开我。”

海兰犹犹豫豫迟迟疑疑地走了，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叮嘱：“哥，要不你去家吃了中饭再走，行吗？我争取一放学就赶回家来陪你。”

“不用了，海不定一会儿就看完的，不用去你家给你娘添麻烦。你快走吧。”西邨朝海兰挥挥手。

海兰依依不舍地走了，西邨回到门口，大声地喊道：“黎妈妈，我来了！”

听到门外有人喊，黎元郎老婆马上走出来。她比戏台上的演员转换角色的速度还要快，刚刚还是泼妇骂街的架势，听见有人喊，立马堆出一副笑脸，“哎，来啦，是谁呀？”走近门口一看，她疑惑了，“你是——，你找谁？你